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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談這部《雛妓》之前我想先談談邱禮濤這個人,以前呢我對他的印象就是像《陰陽路》
或是《人肉叉燒包》之類的片,但是他其實是一個我覺得在香港電影圈中非常奇妙的存在
,他是一個很多產的導演,從91年開始一直到現在,他的作品都沒有中斷過,每一年一
定會有一部甚至二部、三部的電影。但他卻也不是什麼明星導演,也沒有什麼花幾億這種
大製作,但是他的水準卻是意外的穩定。

他的水準穩定是來自於你不一定會說這部是超好看的經典,但你通常會覺得「還不難看」
,甚至當年的《陰陽路》系列拍了很多集,但卻是在邱禮濤不拍之後整個系列就變得很難
看。最奇妙的就是他「什麼都可以拍」,我覺得這也是他因此不會是什麼明星導演的原因
,他可以拍恐怖片、社會寫實片、勵志片、溫馨片、警匪片、武打片、喜劇片,以上他通
通都拍過,也都「還蠻不錯的」,相比當年有許多經典電影的導演都已經不知道墮落到哪
裡去,邱禮濤無疑可以說是現今香港電影圈一個另類讓人安心的存在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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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人以為《雛妓》是想藉由社會案件及性工作者來帶入在背後更深刻的議題,我一開始
也是這樣以為,但其實他的意義真的沒有這麼的深沉,記得在女主角Sara(蔡卓妍)有一
段上課的戲份中老師講到了「故事」與「聽故事」,每一個人都有他的故事,一開始沒有
救下Sara的媽媽(孫佳君)有,救下Sara的甘浩賢(任達華)有,被Sara救下的Dok-my有
,而這些人成就了Sara的故事,電影的英文片名就是《Sara》,所以這部,也只是Sara的
故事,而我們都是這個故事的聆聽者。

劇情本身其實沒有很特別,發展其實也很像一些你可以在報紙上看到的社會案件,但這部
電影有個很重要的重點就是「自我救贖」。電影中以泰國的環境來帶出現實的無可奈何,
Dok-my跟Sara就是一個對照組,Sara為了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,他將自己賣給了甘浩賢換
取救贖的機會,而Dok-my卻是他不曾也不敢想過自己能得到救贖。「夢想是你們有資格想
的事情」,Sara以為他真的救下了這個女孩,多麼天真。

電影其中有一段是Sara在泰國自殺的場景,這一段的安排是一個很突兀的存在,這整部電
影都是現在與過去交錯,而在他自殺前雖然有過去的橋段,但在「這個時間點」選擇自殺
是一個很莫名的處理。我嘗試著去思考後,也許在回憶中所說的「參加甘浩賢」葬禮並不
是真的,因為在最後繞著棺木見死者最後一面時,裡面的死者是Sara自己,所以合理推測
Sara是在泰國的時候得知甘浩賢已經過世,他記得當初甘浩賢有說希望他不要去參加他的
葬禮,所以他自殺。

另一個可能則是他在泰國見到別人家的葬禮後想起了甘浩賢,痛苦難耐所以才決定自殺,
不管如何,這確實是一個處理得很不好的片段,算是此部片的一個敗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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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ara當初將自己賣給甘浩賢,他出賣了他的靈魂及肉體希望可以換取往後人生的尊嚴,沒
想到當他成為了記者想要追求公義時卻還是敗給了上層的壓力,他什麼都沒辦法做只能選
擇逃避到國外去。在他救下Dok-my之後,他再度回到了泰國想探望他,卻已經不見蹤影,
有多少人可以真的照自己的想法下去做決定呢?我相信Dok-my是真的很感激Sara救了他,
這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讓自己有機會可以重新決定自己的命運,但真正的現實是Dok-my最
終也許還是要走回原本的那條路上。

Sara的媽媽在他被繼父強暴時只能站在門外痛哭,他聽著女兒的哭喊聲他知道自己應該進
去救他,但是進去救了之後會有什麼後果呢?也許這個男人會將他們趕出去,也許會……
。Sara的畢業典禮上,甘浩賢到了現場卻沒有出現,他選擇在Sara畢業後跟他結束這個關
係,我相信他是愛他的,但是現實的考量,Sara的未來讓他決定放手。

每個人都在這部電影中做過選擇,但每個人的選擇卻都不是自己想要的。如果可以我當然
想不靠出賣身體就能讀大學,想刊什麼就刊什麼,想救女兒,想跟自己愛的女孩一輩子在
一起……監製杜汶澤說:「究竟在日常生活中,我們有多少決定是出於自己的意願?」,
我想在這部電影中已提供了足夠多的反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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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部中最值得注意的一定是蔡卓妍,要說這部是蔡卓妍的轉型之作絕對不為過,大家記憶
中的蔡卓妍可能離開不了一些:清澀、可愛、清純等形象,而這一次他演出一位經歷童年
陰影卻力求改變的Sara卻一點都不失色。在電影中他所飾演的Sara與甘浩賢的關係糾葛了
很多年,從學生時期一直到出社會,每個時期的Sara除了造型有年輕與成熟的分別外,在
一些肢體動作與聲調上蔡卓妍也努力做出了區別,一些心態的轉變也都拿捏得很不錯,雖
然整體的表現還不足以讓他拿到金像獎的影后,但是入圍我相信便已經是對他這次轉型的
一個莫大的肯定。

以任達華現在的螢幕形象,他演出甘浩賢這個角色也是再有說服力不過了。一個正直的教
育部主任遇上一個等待救贖的女子,我想他當下也是意亂情迷了。他真心的對Sara好,希
望他可以唸完大學,他也是真心的愛著這個女孩卻也無比的掙扎,他不可能拋開一切跟這
個女孩在一起,他背負著太多家庭與社會的壓力,甘浩賢的內心無比的矛盾,而任達華把
這些矛盾完全具像化了,在他去畢業典禮最後卻驅車離開及最後一次與Sara大吵時更是將
這個角色的矛盾放到最大。

我很喜歡Sara與甘浩賢的最後一次見面,一樣的餐廳、一樣的位子、一樣的二個人但卻什
麼都不一樣了。Sara說他可以拋下一切去照顧甘浩賢,但當年甘浩賢已經拒絕了他,此時
此刻又怎麼會要呢,就如同當年他沒說的我愛你,此時此刻再問卻已經沒有意義了。這邊
的二個人都讓人非常的動容,一開始他們雖然是買與賣,但也許在最開始的時候Sara早就
愛上這個總是做著無聊事的人,而看過Sara日記的甘浩賢也許也早就愛上這個有點憂鬱帶
著悲慘過去的女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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